【白亮无差】Let Me Down 一发完
文案：“我在去年就已经公证好了遗嘱。但是还有个问题使我迟迟不能做出决定——自杀会不会给别人添麻烦，会不会……让大家失望？”
配对：文学家白X心理医生亮
分级：全年龄
警告：病娇白。并不懂心理学。
声明：美好的亮亮和白白属于全世界，转载私信要授权。
看到一篇公众号推送产生的灵感。HE。
我的粮产地又扩大了。
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01
“我去年就已经做好了遗嘱公证。但……有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，让我迟迟不能做出决定——自杀会不会给别人添麻烦，会不会……让大家失望？”
02
“诸葛医生，患者的情况怎么样？”
诸葛亮无奈地摇摇头，收起写了一半的病情报告，“你知道规矩的，《医生患者协定》。在咨询室发生的事情，只能留在咨询室里。”
“不好意思让你为难了。”王昭君打消了探寻的念头，解释道：“我是李白的忠实读者，一直在期待他的下一部著作。他的文风那么飘逸洒脱，没想到本人的抑郁症却已经严重到需要强制治疗的程度了，太让人痛心了。”
诸葛亮拍拍她的肩膀作为安慰，却又嘱咐道：“这样的话，不要在李白面前说。”
王昭君愣了一下，马上反应过来，点点头说道：“明白。我先去接待下一位患者了，你忙吧。”
“好。”
等王昭君真正走远，诸葛亮才又翻开报告。他思索了一阵，用钢笔写下一行：
缺失让人失望的能力。
03
“情况怎么样？”诸葛亮递给李白一杯温水，询问道。虽然结果已经显而易见，李白的脸色比上次来，更差了。
然而李白却挤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，说道：“好多了，谢谢医生。”
诸葛亮不语，也回给他一个微笑，“那就好。我开给你的药有按时吃吗？”
李白顿住了，端正地放在膝盖上的手开始微微发颤，他静默了一会，艰难地吐出两个字，“没有。”
“没关系，这是正常现象。”诸葛亮不紧不慢地回复道，语气显得这件事好似稀松平常。
李白紧紧地盯着他脸，也没发现半点不悦，才长出了一口气，“对不起。”他还是补了这么一句。
诸葛亮不准备对他的道歉给予积极的回应，转而问道：“是害怕面对自己生病这个事实吗？”
又是好一晌的沉默，李白表露道：“对。”
“或许我们可以换成含甜味剂的药品，你在《侠客行》前言的采访中，说自己在没有灵感的时候吃酒心巧克力，对吗？”诸葛亮略带开玩笑的语气说道。
“医生你看过我的书？”说到自己的作品，李白神色缓和了不少，身形也不像之前那样紧绷。
“只看过《侠客行》和《江上吟》。纯文学的书籍我看得很少。你知道的，我是个医生，不懂浪漫和情趣。”
李白笑了，眼梢多了几分神采，“这两本书恰巧是我最满意的。写的时候也很顺利。”但随即，他的语气又变得有些沮丧，“《侠客行》初版的第89页有个错别字。‘银鞍照白马’的‘鞍’印成了‘安全’的‘安’。虽然再版的时候已经修改过了，但依然有十万本残次品流入了市场。我校订的时候应该再……”
“要躺下说吗？会舒适一些。”诸葛亮嗅到了李白话语中自我攻击的倾向，立马出声打断了他，指了指一旁的沙发躺椅，问道。
李白斟酌了下，拒绝了，“不用了，谢谢。我这样就很好。”
李白几乎从不拒绝别人的请求，无论是强硬，还是仅仅随口一说。但躺在沙发椅中实在是让他太没有安全感，而且也有损形象，有损别人希望看到的严肃文学作家形象。
诸葛亮点点头，不做强求，打开笔记本，说道：“那么，像上次一样，我们谈谈过去的一周发生了什么好吗？”
04
李白的自毁倾向又加剧了。
诸葛亮对着自己写下的诊断结果沉思。即便训练有素，但诸葛亮的内心还是难抑慌乱和恐惧，眼前这个秀容清举的文坛巨星，神经已经脆弱到只消一根羽毛便可彻底压倒。
“医生，有什么问题吗？”咨询时间已经结束，李白站起了身，不安地看向诸葛亮。
诸葛亮合起本子，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，“我想，我们或许需要一次家访。”
李白嘴唇颤了颤，气息不稳地问道：“已经……这么严重了吗？”
“对。”诸葛亮坦言道，对患者隐藏病情没有什么好处，他需要病人百分之百的信任。但看到李白如此动摇，诸葛亮还是放柔语气，打趣道：“而且，我也很好奇，文学家的房间会是什么样子。心理医生的房间很单调，这个我知道。”
每一次诸葛亮的自嘲都会收获李白的浅笑，他眼角弯了弯，睫毛翻飞的样子像一只欲飞的蝴蝶，“好的。我最近都在家写作，医生你方便的时间，随时可以。”
“那么就周三下午两点好吗？可以一起喝顿下午茶。”
“好。”
“还有一件事，”诸葛亮在便签条上写下一串号码，递给李白，“这是我的私人号码，有任何想说的话都可以联系我，任何时候。”
“任何时候？”李白不确定地问了一句。
“对，一周七天，一天二十四小时，任何时候。”诸葛亮语气坚决地许诺道，又冲李白眨眨眼，“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的话，可以把这个号码当做Siri，只是段程序，好吗？”
李白心跳滞了一瞬，接过便签，郑重地收进上衣胸前的口袋里，上面还留有一丝温度，“好。我会联系你的。”
05
“让你久等了，不好意思。”李白拘谨地立在一旁，仿佛自己才是做客的人。
即便诸葛亮已经刻意地晚到了几分钟，但他还是在门外等了许久，听着屋内李白叮叮当当地不知在收拾什么。诸葛亮决定用夸赞来表示肯定，“你的家装饰得很雅致，我非常喜欢。”
李白闻言，心中顿时喜悦起来，语气中带上了难得的骄傲：“是我一手布置的。因为家其实也是我工作的地方，总要称心如意才好。”
“说得对。”诸葛亮表示同意，把手中一直提着的袋子递给了李白，“白巧克力，送你的伴手礼。虽然作为配茶的甜食有点太腻。”
“谢谢！”李白惶恐地接下，陷入了慌乱，“我…我忘记了要喝下午茶……”
诸葛亮立刻走近一步，在他背后轻轻地拍打了几下作为安抚，用柔软到似春日暖阳的声音说道：“没事。正好给我个机会，为你展示下我的茶艺。要知道，医生有时也是会附庸风雅的。”
06
用完茶之后，李白领着诸葛亮参观起自己的屋子。他住在一幢独立的小院落里，很清净。转了好一圈，两个人最终来到了书房。
“你一个人住？”诸葛亮在一旁看着李白整理书稿，问道。
“对。”
“其实最好能有个朋友和你一起，做个伴。”毕竟李白有严重的自毁倾向。
李白尴尬地说道，“我没有能同住的朋友。”
“唔……”诸葛亮摸了摸下巴，建议道：“养只猫。”
李白的桃花眼弯成了一道新月，里面盈盈地发亮。他没有回答，转而拿出一张收款小票，颇为好笑地谈起它的来历，“这是《九日》的开篇小诗。《九日》我前前后后写了总共有三年的时间，一直觉得开头少了点氛围。结果有一天感冒去药店买药，突然灵感来袭，就给售货员要了笔，在收费单上记录了下来。”
“没想到严肃文学的创作过程也能这么有趣。”诸葛亮看着李白灿烂的表情，仿佛在炫耀一件件珍宝，一扫眉宇间的阴霾。他本就生得俊秀，现在谈论起文学，更是神采飞扬。
他炙热、他多情、他脆弱、他坚强，他恃才傲物、他妄自菲薄。
他是无数人心中璀璨的灯塔，他也是藏匿在阴影里的困兽，瑟瑟发抖。
“我有时会觉得，其实是上帝拿着我的手，写出了那些文字。”李白喃喃自语道，却并非是夸耀，“我很害怕，如果有一天上帝不再宠爱我，那么世人会说，‘李白江郎才尽了，令人失望’。”
“‘失望’就这么不被允许吗？”诸葛亮问道。
“我不知道，”李白眼里充满了迷茫，“我只是不希望这样。”
诸葛亮食指轻轻扣着桌面，斟酌着语句，徐徐说道：“李白，你是个很好的人，也是名优秀的作家。我想你也清楚这一点。但你太自负了。”
“自负？”李白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，所有接触过他的人，都说他进退知度、谦逊有礼。
“对。即便是神，也会因为无法满足所有人的愿望而带来失望，你拿超过神明的规定来要求自己，难道不是一种自负吗？”诸葛亮见李白陷入思考，又说道：“‘失望’是一种正常的情绪，在每段关系中都会存在。譬如今天我迟到了几分钟，不守时的做法让你失望了。”
“没有没有。”李白连忙否认。
“一点也没有吗？”诸葛亮又问道。
“好吧，”李白承认，“有那么一瞬间，我以为你忘记了约定。”
诸葛亮笑了笑，突然称赞道：“你的领带很好看，很衬你的眼睛。”就算是独自在家中，李白也穿得西装笔挺，好似身着御敌硬壳。
“谢谢。”李白不明白诸葛亮说这句话的目的，但还是道了句谢。
“我希望你下次心理咨询时，也能打这条领带。”诸葛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，意味深长地说道：“你知道该怎么做。别让我失望。”
“我……”李白挣扎了半晌，最终说道，“好。”
07
「嗨，Siri。你上次带来的巧克力很好吃，能告诉我哪里买的吗？」
「好，这是我找到的信息：青莲糖果屋（距离700米）。」
「嗨，Siri。我自己买了一盒回来，觉得味道有点差异？」
「下次咨询时给你，我这里还有存货。」
08
“治疗效果不错？”王昭君见诸葛亮看着报告，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，出声问道。
“对，自杀冲动已经完全没有了。药物控制也几乎不需要。”诸葛亮难得地与同事谈起自己的患者，但却没有言明是哪一个。
“下午有李白的预约吧？他这几周的气色越来越好，看来也恢复得不错。”
“嗯，治疗才半年，进程算是很快的了。”想到李白，诸葛亮的语气又轻快了几分，现在的李白已经很少表现出阴郁的一面，所以在谈话过程中，多是讨论些日常琐事、电影和文学。两人的兴趣意外地相合，李白又博闻广识，谈吐幽默，每次走出咨询室，诸葛亮都觉得，反而是自己被李白治愈了。
“医生。”说曹操曹操到，李白恰巧推开医疗中心的门，走了进来。
“这么早，很期待见到我？”诸葛亮看出李白有点莫名地紧张，开玩笑道。
李白笑了，落落大方地承认道：“是啊。”
说是心理治疗，但诸葛亮更希望称作是一场愉快的对谈。一个小时的时间一闪而过，诸葛亮站起身，说道：“今天就到这里了。家里的药品还有吗？虽然你已经不大需要了，但还是要存着备用的。”
“有的。”李白也跟着站起来，却伸手阻止了打算去开门的诸葛亮，“医生，我还有件事想要向你坦白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我爱上你了。”
09
“放心。患者情绪稳定，没有反复的现象。我也给他做了深层次的诱导观察，都没有异样。”庄周的语速很慢，一个字一个字好像大鱼吐泡泡，“我是你的学长，难道还信不过么？”
“那就好。”诸葛亮松了口气。在建议李白转去庄周那里继续治疗后，他一直放心不下。
诸葛亮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错，竟然会让李白对自己产生爱意。或许不该在诊室外与他多接触的。
这不对，这是病态的。
心理医生的责任是让患者重塑内心，最终可以独自前行。而非让他把依赖转嫁到自己身上，产生所谓的‘爱’。
诸葛亮从内兜掏出一部手机，准备把卡取下来。他给李白的根本不是所谓的“私人号码”，而是另一个工作专线。面对病情严重的患者，诸葛亮常常会这么做，治疗结束就把它注销了。
但这一刻，诸葛亮犹豫了，他思考再三，终于还是把手机放了回去。
再等等吧。
诸葛亮这样劝慰自己道。
10
“快开电视！”王昭君从门外冲到大厅，指挥着前台小护士。
“你怎么了，发生什么事了？”诸葛亮觉得好笑，倚在自己诊室的门边，细细欣赏她的慌乱。
王昭君没有理他，盯着电视机目眦欲裂。
“昨日晚间公布的荣耀文学奖，再次由天才青年作家李白摘得，这已经是他第四次蝉联此项殊荣。然而，颁奖会后的采访更加引人关注。来自拾遗报社的记者向大家展示了李白进出心理治疗中心的照片，并询问其是否在接受心理治疗。
‘李白先生，您的才华是有目共睹的。但相信广大读者朋友都很关心，您接受心理治疗，是因为灵感枯竭吗？会不会影响您正在创作的新书《雉朝飞》？’
‘不会。对不起。’
‘诶？李白先生！请留步！我的问题还没有问完……’”
诸葛亮看着电视中步步紧逼的记者，与面色冷峻的李白，胸口好像被冰刃捅穿，遍体生寒。
“是谁放出的消息？！”诸葛亮厉声喝道，整个治疗中心的人都感受到了他的怒火。
虽然是一闪而过，但诸葛亮还是一眼就认出，拍摄地正是楼下的大门。为了保护患者隐私，心理治疗中心的入口都鲜有门头，而大门处却恰恰有他们唯一的一块招牌。这必定是经过精心策划的，显然是在针对李白。
“滴滴——”
这时，诸葛亮感觉到了口袋里的震动。这是他给李白的‘私人号码’。他赶忙掏出来，只见上面提示着一条来自李白的新消息。
「嗨，Siri。我终于做出了决定。」
11
诸葛亮的手在抖。
他虽然不是外科医师，但泰山崩前不变色也同样是他对自己基本素质的要求。
然而现在，他顾不上了，冷静，稳重，都顾不上了。
耳边一遍遍重复着冰冷的机械音，告诉他无人接听。诸葛亮把油门踩到底，在公路上狂飙。极致的速度和恐惧调动起的肾上腺素让他几欲昏厥。
“快接电话快接电话快接电话快接电话快接电话快接电话……”
救护车、警车、消防车……诸葛亮都已经叫过了，他知道如果坏事已经发生，那么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无能为力。
“医生？”
“李白！”诸葛亮嘶哑地吼了一声，终于接通的电话让他的心脏差点剥离身体，“你不要冲动，我马上就过去！”
“医生，诸葛亮……亮……”
电话那头的声音断断续续的，李白的声音虚弱而游离。诸葛亮越发焦急，他听出来李白的神智有些不清醒，但他明白，自己的失控会引起李白更大的情绪错乱。
“李白，我是诸葛亮，我是。”诸葛亮深吸了几口气，声带依旧颤得不行，“李白，是你联系了我对吗？所以我马上就过来了，我们见面谈好吗？等一等，很快。”
“亮…亮……”李白还是一不断地叫着他的名字，如同魔咒在他心中刻下烙印，“亮…我……爱你……”
“你爱我对吗？！好！”诸葛亮磨过一个急转弯，陡然拔高了声线，他感觉自己要疯了，他不再是治病的医生，而是病入膏肓的疯子，“如果爱我的话，就答应我，好好活着！”
“这……是亮的愿望？”李白终于回应了他的话。
“是我的愿望！”诸葛亮攥着电话的手凉到没有知觉，他心一横，说道：
“别让我失望。”
12
白色。
李白醒来后看到的是一片白色。
他虽然名为“白”，却对白色很是厌恶。它太干净了，太脆弱，太……难以接近。
“你醒了。”一个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，李白偏过头，看到诸葛亮正坐在他的床边，双眼通红，下巴上隐约有了青色的胡渣。
李白不说话，只是定定地看着他，像一只雏鸟，像等他抛予浮木的溺水之人。
诸葛亮的目光躲了躲，但还是耐不住李白炙热的眼神，他站起身，说道：“你饿吗？我去楼下食堂给你打点粥上来吧，还要什么吗？你昨天洗过胃，不好消化的东西最好别吃。”
李白拽住了他的衣角，摇了摇头，喃喃道：“别走。”
诸葛亮最终还是坐了回来，望着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的李白，愧疚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，“对不起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李白问道。
“让你爱上我，对不起。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医生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李白有问道，不依不饶。
“这……不对。”诸葛亮艰难地说道，一夜未睡让他神情有些恍惚，“你生病了，所以才会对医生产生超常的依赖。脱离了医生与病人的关系，你会发现我只是个很普通、很无趣的人。”
“你会读心术吗？”李白突然问道。
“我只是个心理医生，不是算命先生。”
“那我读给你听，”李白抓起诸葛亮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，专注地看着他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：“这里面只有两个字，‘爱你’。”
13
“所以，你对《医生-患者协定》里有关亲密关系的条款的理解，就是把患者转给别的医生，然后再和他谈恋爱？”
面对庄周的讽刺，诸葛亮支支吾吾了好半天，才说道：“情况特殊。”
“好吧。”庄周不置可否，复述道：“情况特殊。”
“总之，我上次考虑不周，以为李白已经没有自毁倾向了。但这次的事件……”诸葛亮顿了一下，继续说道：“我已经把李白全部的病情报告都快递给了你，之后的治疗还请学长多费心。”
“我自然比你高明。”
庄周又同诸葛亮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，瞟了一眼坐在自己面前的李白，翻看起刚刚寄到的文件。
当翻到初次诊断报告时，他一挑眉，读了出来：“缺失让人失望的能力？”丝毫不觉得在李白面前需要什么避讳。
“我这个学弟还是道行太浅。”庄周随手翻了两页，就把厚厚病情报告扔到了一边。他走到李白身边，在他对面坐下，直视他的双眼，语气如刀锋般锐利。
“那么，我们先从哪里开始谈起？是寄给拾遗报社的匿名信，还是家里成堆的偷拍照片？”
李白盯着他看了一会，随意地躺倒在沙发里，慵懒而漫不经心地说道：
“三年前，我第一次见到诸葛亮是在……”
-END-
评论(146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