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亦从

借一方乐土让我容身

【云亮】龙与新娘(西幻AU)-3

文案:“子龙,魔法时代是什么样的?”

配对:龙云X祭品亮

分级:全年龄

警告:欧美语癖!瑜→亮单箭头。

声明:人物属于他们自己。正剧短篇。转载私信要授权。


对不起我还是没能斩断flag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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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9

外面又在下雪。

但是这次并非是什么天书预言的神迹,只是入冬后,自然而然地,雪花就飘了起来。龙窟里不算暖和,即使诸葛亮坐在篝火旁,披着一层又一层的棉毯,也还是手脚冰凉。他的随嫁品里没有御寒用的皮草,城邦执政官们都认为他活不过当夜,也就没了准备的必要。

诸葛亮看了眼石壁,用来计日的划痕交织着像一张细密的渔网。

二十七天了,我成为龙的新娘已经二十七天。

它要吃掉我吗?还是当做解闷的玩宠?诸葛亮并不清楚。

实际上,即便朝夕相对,他与赵云的交流还是少到可怜。诸葛亮本来就是讨厌喋喋不休的人,而赵云则是连话都说得不太利索。能谈到的内容也乏善可陈,无非是天气和食物而已。

好吧。我承认,我到底还是个人类,还会感到无趣。


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传来,诸葛亮没有回头,他知道来的人是龙,也只会是龙。突然,一团白色的东西掉到了他的怀里,诸葛亮下意识地抱紧,却发现是只雪白的狐狸。

“这是?”诸葛亮不解地问。

“给你,”赵云思索了半天,还是没找到合适的词语,只能说道:“你冷。”

所以,这小家伙是用来给我取暖的吗?诸葛亮与狐狸大眼瞪小眼,心里更疑惑了。他试探性地把自己冰凉的手指插进了狐狸的长毛里,小东西顿时一个机灵,发出凄厉的尖叫声,挣脱诸葛亮的怀抱,三下两下窜出洞口,消失在了雪地里。

诸葛亮有点尴尬,讪讪地说:“跑了。”

赵云走上前,伸手抚上了诸葛亮的脖颈。

霎时间,诸葛亮全身的血液都凝结在了一起,恐惧沿着脊梁冲上头顶,像吐着红信的长蛇,又像附在骨髓上啃噬的蚂蚁。诸葛亮每呼吸一口,都能嗅入不少赵云身上的血腥味,他刚狩猎回来,发丝上还带着冰雪融化后的水滴。

终于要动手了吗?

即使早有准备,诸葛亮还是咬紧了牙关,死亡的压力让他胃里一阵阵痉挛,与赵云手掌相接触的那块皮肤甚至隐隐有烧灼的刺痛感。

好吧。诸葛亮闭上了眼睛,虽然不甘,但他还是决定像城邦中的人所期望的那样,完成一个祭品的职责——为未知的恐惧献出生命。

“你这里,冷。”赵云突然放开了他,一字一顿地说道。

“什么?”诸葛亮猛地睁开眼,颈后的寒毛还根根竖起,好似劫后余生。

赵云又在诸葛亮的脖子前比划了比划,只是这次没有再触碰他,解释道:“狐狸的毛,暖和。”

“……”诸葛亮好似一瞬间变得像赵云一样对人类的语言陌生了,他沉默了很久,才拉紧衣领,回应道:“谢谢。”

赵云冲他点了点头,走到篝火旁,直接用手把燃烧完全的木条拿了出来,又添了几根新的进去。火焰顿时蹿出老高,橙红的光打在诸葛亮的身上,寒意顿时消散。

罪恶、异端、魔鬼,邪恶与毁灭的象征,混乱和终结的代言,这是人们口中的恶龙。但诸葛亮发现,赵云好像没那么糟糕,甚至,它比一些人类还要单纯上许多。

“子龙,”诸葛亮记得在初次见面的时候,龙让他这么称呼自己,“魔法时代,是什么样的?”



10

……

“不如你想象中有趣。”

龙转头怔怔地望着孔明,不明白他在说什么。是的,这个强大的生物告诉它,他叫孔明。

好像是感应到了龙的疑惑,那人露出一丝微笑,解释道:“我在回答你的心中所想,‘海的另一边是什么样的?’”

『他能听到我心中所想?!』

“对啊。”孔明的笑容更甚,“包括‘他已经在我的领地里呆了二十七天,为什么还不离开?’”

龙的身体一僵,不着痕迹地朝远处移了移,以便在危险发生时能迅速逃离。

“不过,我还同时听到了‘他比我见过的所有生物都要耀眼’,‘他的眼睛是晨星做的吗?’。所以,我原谅你的失礼。”

龙的双翼颤了颤,挪得更远了。

孔明手臂一伸,轻松地捉住了龙的翼骨,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它拽回自己身旁,调笑道:“其实,你能听懂人类语言的这一点,才更值得疑惑不是吗?”

龙还没来得及思考他的话,孔明又开口了,“放心吧龙宝宝,我并不想侵占你的领地,我只是来寻找一样东西。”

『寻找东西?等等……嘿!我可不是龙宝宝!』

龙用自认为最威严的声音低声咆哮着,尾巴直直地立起,一副蓄势待发的姿态。它不是龙宝宝,刚破壳的龙才是龙宝宝,它不是!

这样“凶狠”的模样并没有吓倒孔明,反而让他觉得有几分可爱。他伸手想去摸龙的脑袋,却被狠狠地顶了回来,只好妥协,“好吧,子龙,你是子龙。总有一天你会长成像你母亲一样的巨兽,但你现在还只是子龙。”

为什么要分得那么清楚?龙,同时也是子龙,不满地甩着长尾。但是孔明的话里有另外一个更为重要的信息:『母亲?』

“我也不能确定。”孔明摸着下巴回忆起来,“但她和你一样,鳞甲坚硬而黝黑,还有一双湖水般碧蓝的眼。而且,她也能听懂人类的语言。”

『她在哪儿?!』子龙从没见过母亲,它激动地立起上身,伸长脖颈等待孔明的回答。

“她……”孔明突然顿住了,他的语气有点不自然,“她在王城的地下堡垒。”

『王城?听起来很棒!』

“是的,很棒。”

孔明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它,它的母亲在不灭之火的折磨下只残留了尾骨一段。国王骑士团大肆搜刮拥有未知力量的生物,以期解开它们的奥秘。猎龙无疑是其中的重头戏。

他们在圣索伦山脉的洞穴中找到了她,用沐浴过人马血液的绳索捆绑,一路招摇着送入王城,好让人们仔细观赏这条恶龙,同时为英勇的骑士献上赞美。

『她怎么样?她在王城做什么?为什么住在地堡?原来不是所有的龙都喜欢洞穴啊,她可能是条喜欢热闹的龙。其实,我也喜欢热闹,只是我周围……』

“放松!”子龙大段大段的心声灌进了孔明的脑袋,嘈杂到他无法再继续回忆,“说真的,作为一只从未跨出过海域一步的子龙,你的想法和语言都未免太过丰富了一些。”

『到底怎么样?』子龙在心里追问。在适应了被人看穿想法之后,子龙甚至开始觉得这感觉不错,至少很方便。

“她很好,”隐藏一部分事实不算撒谎对吗?“她曾经是天书碎片的守护者,现在全国的珍宝都与她相伴而眠。”

『天书碎片?那是什……』

“我们再说回到最初的问题吧。”

被打断的子龙有一瞬间的失神,孔明没去管它,自顾自地讲述了起来:“越过面前这片未名的大海就是王域。人类、狮鹫、独角马、鲛人……只要是神所创造的生物,都有子嗣存在于王域之内。它是无上君主的领土,剑与荣耀的福泽之地。君主,我们亦称其为国王、近神者,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姓名,却没有一个敢说出那两个字。他是无畏与智慧的化身,同时也自负且多疑。他已经拥有了凡世所能拥有的一切,但唯有对力量的追求,永无尽止……”



11

诸葛亮放下餐盘,说道:“我准备好了。”

石壁上的日子已经记到了第一百,诸葛亮也习惯了洞穴中的生活。甚至,为了住得更舒适,他还利用树木等一些随手可得的材料,搭建了几件家具。面前这张简陋的餐桌,就出自他手。

“你确定要这么做吗?”随着与诸葛亮交流的增多,赵云的语言表达也越来越流利。

“当然。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。”

“可是,我依旧认为……”

“你对自己没有信心?”诸葛亮问。

“无关信心,”赵云盯了诸葛亮一会,最终还是说道:“好吧,如你所愿。”


诸葛亮很喜欢海。

实际上,在他来到龙窟之前,他从未见过海。即便他生活的边陲小城距离海边不过几十里,即便那首决定他命运的歌谣一直在耳边响起,他依旧从未见过海。

但在看到海的那一刻,诸葛亮便爱上了它。此刻,他站在崖顶,望着眼前无尽的蔚蓝,初夏的日光洒在上面,亮斑一鳞一鳞。如果世界是一个巨大的牢笼的话,那么出口一定在海底。

所以,无数次,每当诸葛亮来到这个位置,他都有一种冲动——想要跳下去。但理智告诉他,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被海面拍晕,尸体要么被鱼群分食,要么冲到岸边,把乌鸦和秃鹫引来。

但是现在,这种冲动再也抑制不住了,它越来越汹涌、越来越焦急,好似恶魔在他耳边低语:“快跳下去,不要犹豫,跳下去。”

诸葛亮深吸一口气,过快的心跳让他全身都处于一个高度警觉的状态。眼前海水的颜色越发明亮,诸葛亮想到了龙,它的眼睛也是这样诱人的亮蓝。

突然,诸葛亮纵身一跃。


一瞬间,急遽下坠的巨大不安感将诸葛亮的贯穿。身体擦过空气的猎猎风声震动着耳膜,将他近乎疯狂的心跳掩盖。喜悦掺杂的痛苦,解脱暗含的悔恨,多样的情绪在诸葛亮的头脑里交织,他想尖叫,但声带紧绷,发不出任何一个音节。

马上要撞到海面了!诸葛亮眼见着自己梦寐已久的埋骨地越来越近,他感到眩晕,已分不清心口澎湃不止的是恐惧还是狂喜。

来吧!诸葛亮在内心大喊着,就是现在!

“吼!——”

一声长啸响彻寰宇,龙的身体在海面擦过,诸葛亮被它巨大的肉翼接住,然后滑向它的背脊。

『你没事吧?』龙减慢了速度,几乎是在悬停。

诸葛亮听不到它的心声,他一边爬起身,一边大笑起来。

『看来是没事。』龙想,『但这么危险的游戏还是不要再做了。』

诸葛亮还在笑着,肆意纵情,酣畅淋漓。

『唔。』龙动摇了,『偶尔,可以再来一次两次。』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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