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云亮\信白】星捕手（娱乐圈AU）-15
文案：“瘾君子”与“懦夫”
配对：艺人云X经纪人亮 总裁信X导演白
分级：全年龄
警告：无
声明：人物属于他们自己。长篇半正剧，很慢热。
这章卡的要死，光开头我就写了五遍otz这次是云亮组下线惹，后面几章为了情节连贯，都是单组cp轮换出现了hhh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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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
诸葛亮是下午四点离开的茶馆，韩信则呆到了关门。
期间来了三波客人，或高谈阔论、踌躇满志；或神色惶恐、忧虑重重。龙井、金俊眉、铁观音……好茶沏过了一轮，但韩信面前却始终是那么一杯。茶叶因浸泡太久完全沉在水底，呈现出一种异样的惨绿， 将死未死。
等到会谈全部结束，已经是夜里十一点。他隔着玻璃看到天色黑得发闷，明天可能要下雨。茶馆恐怕早就过了营业的时间，只是碍于韩信的身份才没有来提醒。于是韩信站起身，在桌上留了笔不菲的小费作为补偿。
韩信开着车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闲逛，虽然已是午夜时分，街上的人却还很多。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小时，也可能是两个小时。韩信还不想回家，虽然疲惫已经让他的后背发酸，可冥冥之中，好似有根绳索勒着他，喘息不得。
这时，电话响了。
韩信看了眼来电显示，把车停在路边。
“什么事。”
不知不是不是深夜的原因，听筒那头的人嗓音有些发哑：“我们谈谈。”
李白下楼时，韩信正盯着远处路灯下的垃圾箱出神：一只毛杂到看不出颜色的野猫趴在上面翻找吃食，悉悉索索的响动在夜里听得分外清楚。
这时，楼道口的声控灯亮了，橘黄色的光线照到韩信的脸上。
“李导。”韩信抬了抬手冲李白打招呼。
李白没有回话，直直地朝他走来。
“这么晚了，李导有什……”韩信话还未说完，李白的拳头就冲着他的脸砸了下来。韩信下意识地想躲，但又犹豫地停住了。他生生挨下了这一拳，身体直接撞在车门上发出巨响。
野猫受到惊吓，“喵”地从垃圾桶里跳出来，蹿进了黑夜中。
韩信摸了摸自己的嘴角，应该是破了。但他没有生气，还扯出个笑脸，玩笑道：“你已经知道了？诸葛少爷可真是雷厉风行。”
李白却没有他这般的好兴致，他上前一步，一把抓住韩信的衣领，咬着牙说：“韩信，我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人。”
“是吗？”韩信推开了他，轻描淡写地说：“李导之前对我的评价竟然如此之高。我很感动。”
李白简直要被他气笑了，韩信现在这副油腔滑调的态度，分明和他们初见时一模一样，“我他妈是真傻。都活了三十二年了，还天真地以为这世界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呢。我一开始就奇怪你为什么会给我投资，现在看来，与其说是相信我下部电影能卖座，不如说卖不卖座你根本不在乎！”
“我说过吧，”韩信的语气很冷静，甚至有些绝情，“比起赚钱，我更看重的是李导你这个人。”
“……看重我这个人。”李白重复了一遍，终于明白韩信当初说这句话时的深意是什么。
是啊，想要洗钱，有哪个导演比我更合适呢？
电影本就是黑金的热土，洗钱更是公开的秘密。不然诸葛亮也不会仅凭韩信的三言两语，就推断出他的意图。
首先必须要是大制作。一亿的成本，预算写成五亿。通过关联交易，把钱投出去，再用特殊的方式收回来，最后和影子机构签署对赌协议。沾染着恶臭的黑钱，就能变得如纯净无比。
身为天才导演，李白当然担得起大制作。再加上《试镜现场》这部综艺的造势，《将进酒》的关注度日益攀升。就算逐梦宣称要投资十亿也不会有人质疑。可是再看李白近年来的票房表现，最后拍出的是一部仅回收几千万的烂电影，也合情合理不是么？
甚至，为了躲避审查，这部电影可能根本就不会上映。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无限推迟档期，他多年的心血就全都打了水漂，封存在永不见天日的胶片中。
还有我的导演生涯，应该也会随之终结了吧？怪不得他要问我不拍电影会做什么。
一瞬间，李白遍体生寒。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？”
“为什么。”韩信突然笑了，他指指楼道旁的垃圾箱，许是因为饥寒，那只野猫又回来了，“那它为什么要翻垃圾？因为不这么做，它就会死。”韩信的声音很远也很轻，“我也一样。”
李白目光闪了闪，沉默不语。
“李导你一直都过得很顺遂吧。父亲也是导演，母亲则是演员，正统电影学院毕业，第一部作品就震动影坛，只是近些年不怎么活跃罢了。你霁月清风、你目下无尘，你当然有资格谈情怀，谈理想。我呢？我这种连爸妈都不知道是谁的杂种哪会有这个资格。”
韩信一直望着李白，但李白背着光，看不清表情。韩信突然自嘲地嗤笑了一声，自语道：“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。”
从决定同诸葛亮谈合约的那一刻起，韩信就已经看不清自己的想法了。诸葛亮临走前曾问他：“韩总，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我不可能会帮你。为什么还要告诉我？”
韩信没有回答，因为答案他自己也说不出。颍川本就不在他的计划之内，而赵云片酬能起的作用也不过九牛一毛。他授人以柄到底图什么？
韩信从上衣口袋中摸出盒利群，抽出一根，顿了顿，将烟盒递向李白。
李白没说话，也没有动。
韩信等了会，收回了手。他低下头点烟，火光在手心跳跃闪烁。
我们果然不是一路人，韩信心想。他把电影当命，而我连命都是抢来的。
韩信深吸一口气，尼古丁在肺里游走，胸膛里火辣辣的犯疼：“怎么哑巴了？李导不是说要谈谈吗？谈吧。”
李白终于有了反应，他瞟了眼垃圾堆里的野猫，又回头看向韩信，冷冷地吐出两个字：“懦夫。”
和大多数行业一样，黄金周之后，娱乐业也进入了一段倦怠期。路演、庆典、演唱会、首映礼……全都赶在十一期间开过了，就连周播综艺也都是些老生常谈的话题。八卦记者好像得了假期综合症，微博热搜上全是些“XXX新发型美呆”之类的无聊通稿，娱乐圈一片风平浪静。
于是，李白的新闻就好像一块落进鲨鱼池的鲜肉，众人一拥而上，雀跃分食。
事件开始于李白的微博。
已经是凌晨时分了，从来都只把微博当观影笔记的李白，突然发了一条仅一句话的微博。他直接点名逐梦，写道：
[李白：单方面终止与逐梦的一切合作。]
立即，整个网络都炸开了。
《试镜现场》的海选部分刚刚结束，作为核心导师的李白就毫不掩饰地同制作方撕破了脸，怎么看背后都肯定藏着些龌龊。
是理念不合吗？还是酬劳给得太少？越是只言片语，就越引人遐想。
但很快，大家有了新的关注点，第二天上午九点零三分，不少人刚刚坐进办公室，逐梦回复了：
[逐梦：尊重李导的选择。]
整件事变得越发地扑朔迷离。由于李白在《试镜现场》树立的良好形象，即便他毫无理由的单方毁约，愿意力挺他的人还是不少。评论风向几乎是一半一半，大家都盼望着更多的信息被披露。
最先搅动起战局的是逐梦高层的一位董事。他在朋友圈中痛斥李白忘恩负义，被有心之人截图发在了网上。除了大段的侮辱性文字外，还有几张逐梦的内部报表。
报表显示，仅为筹备下一阶段的《试镜现场》，逐梦就已经支出了接近3亿的费用，再加上李白的新电影《将进酒》的预支出、股价波动、安抚赔偿其他合作方……此次毁约事件造成的逐梦亏损不下7个亿。
舆论一片哗然。不管发生了什么，李白这一波操作下来确实让逐梦吃了大亏，也太不讲江湖道义了。因而，除了一些“死忠粉”还在负隅顽抗，几乎没有人再站在李白这一边。全网都在声讨李白，让他给出解释。
就在这时，更激动人心的消息传出了。
一位自称是某心理咨询机构的工作人员晒出了一张病历单，上面清晰地写着李白的名字，诊断结果显示，李白患有慢性失眠和酒精依赖症。
就在大家还没来得及判断是该嘲讽还是该同情时，最后一个彩蛋降临了：李白的心理咨询医师违反保密协议接受了媒体采访。
据医师透露，李白的酒精戒断治疗效果很不理想。究其原因，是他染上酒瘾的年纪太小了。甚至还在上学时就被送去过疗养院隔离治疗。这样早发的酒精依赖，一般是遗传性的。而李白也在会诊中亲口承认，他的父亲李客不仅嗜酒，还曾涉毒。
精彩绝伦！！
父亲是瘾君子，儿子也八九不离十！
小报记者们疯了一般地搜集素材，通宵达旦地撰写稿件，把李白镜头前的每一个细节都拿过来佐证，补充出他一整个成长历程，好似亲眼所见。
“天才导演？可别笑死人了。毒虫一个。”
“这样的人请赶快封杀，社会影响很不好。”
“这么看来，应该是逐梦主动和某白解约才对吧？某白怕丢人所以抢先公布。”
“回忆起自己还曾在微博下留言说他是神仙，呕。”
“本月最佳，像提前过节了。”
只可惜，闹剧的主角在发了那条微博后就再也没有动静。尽管质疑、嘲讽和谩骂已经把李白的留言区塞爆了，但李白依旧没什么反应。
真不识相啊。吃瓜群众们如是想。但他们很快就为李白的行为找到了一个让自己舒适的理由——他害怕了。
逐梦大厦，顶楼办公室。
“我不是说过，我会想办法解决吗？！”
苏烈一进门就被韩信的怒吼声给震住了。他已经很久没见过韩信发这么大的火。在他们还一起混街头时，韩信确实是个暴脾气，但在逐渐洗白的过程中已经改善了不少。特别是近些天，越发地温和，不知道是被谁给磨砺的。
韩信在讲电话，看到苏烈进门也没有理睬。他深吸一口气，压抑着怒气低声说道：“义父，我知道您也是为集团着想，想让我快些洗清背景。但用得着这么心急吗？我们可以一步步来，没必要放狗仔乱咬人吧？”
“一步步来？那小子都有所察觉和你终止合作了，还一步步来？”何骜冷哼一声，不屑地说：“要不说你太年轻，很多东西还得继续学。这次要不是我反应快，咱们苦心经营的计划就全泡汤了！”
韩信咬咬牙，一语不发。
何骜以为韩信被说服了，接着说道：“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，用预支出的名头走账更难查。这笔钱总算是解决了，了了我一块心病哟！反正一开始找李白也就是想用用他的名声，结果都一样。”
“不一样。”
“什么？……什么不一样？”
“一开始我确实是想利用他，”韩信缓了缓，一字一顿地说，“但现在不一样了。何骜，如果你还想安安乐乐地颐养天年，逐梦的事就不要再插手。我也会继续把你当太上皇，尊您一声义父。否则，我会好好提醒你现在谁才是掌权者。”
“你！咳、咳咳！咳……”何骜怒气攻心，一口气没提上来，剧烈地咳嗽了大半天才继续说道：“你这个小杂种……忘恩负义的白眼狼！何骜？何骜也是你能叫的吗？！还敢威胁我？真是翻了天了！当初要不是我好心收养你，你他奶奶的早就被街边的二流子给打死了！”
韩信淡淡地说：“那些人本就是你找来的。”他早就知道。
“你……你胡说什么！”何骜语气有着明显的慌乱，他自知把韩信带在身边的那些年，可算不上是优待。而他的权力也早就被韩信架空，集团内部能用的人只有一个小董事罢了。何骜本想借这件事给韩信一个下马威，提醒他，自己还宝刀未老，没想到却被反将了一军。何骜只得调转思路，转而说：“韩信，我的这份基业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没给，却给了你。你现在翻脸不认人，是不是太忘恩负义了？”
那还不是因为你的亲儿子是个傻子么？韩信在心中冷笑，徐徐说道：“义父放心。只要您不再干涉逐梦的管理，滴水之恩，涌泉相报。”
何骜不情不愿地应了几声，勉强答应了，他又高高在上地瞎指挥了几句才挂掉电话。
韩信盯着通话界面看了一会，抬头问苏烈：“什么事？”
“哦，没什么大事，”苏烈说着走到韩信面前，递给了他一个圆筒型的包裹：“有你的快递。”
“……”韩信有一瞬间的无语，“快递你直接放桌上不行吗？”
“可是送快递的人说，一定亲自交到你手上。”
“好吧。”韩信无奈地说。他拿起桌上笔筒里的裁纸刀，三下两下拆开简陋的包装。当他看清里面装着的东西时，一下子顿住了。
“字画？”苏烈也有几分好奇，他凑过头看韩信将卷轴缓缓展开，仔细辨认道：“‘寂寂竟何待，朝朝空自归’……孟浩然的？”
韩信没想到，自己和李白决裂不过才过了一个月，他就又回到了李白的楼下。正午刚过，阳光肆意挥洒，仿佛那些黑得吓人的夜晚不存在似的。
韩信犹豫了很久是直接敲门还是在楼前等待，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踏上台阶。
至少，要向他证明我不是懦夫。
“来了！！”
门内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，但不像是李白。正在韩信疑惑时，一个陌生的男人打开了房门，打量了他一番问：“你找谁？”
“你好。”韩信愣了下，迅速回过神，主动同他握手道：“我找这家的主人。”
“我就是啊，可我不认识你。”男人同样一头雾水，他思索了阵，恍然大悟，“哦！你是之前房主的朋友吧？他搬家了没跟你说过吗？这房子卖给我了。”
“……”韩信食指不自觉地抽动了两下，他的烟瘾犯了。
“你来得正好！”男人好像意识到了什么，“你那朋友也太不讲究了。交房前都不知道收拾一下，留下一堆垃圾。虽然我买房的时看重的是带家具家电，但锅碗瓢盆、衣袜鞋帽这样的生活用品就不用也留下了吧？搞得我扔也不是，放也不是。还有那满屋子的废纸，啧啧，我收拾了一上午！”
“废纸？”韩信浑身一震，急切地问：“什么样的废纸？”
男人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，心里也打起了鼓：“就……大大小小都有，上面还印着人啊马啊什么的。我没仔细看，可能是印的谁的画，我也不懂。”
“……”
“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吧？”男人心虚地问，“但那是他自己不要的，可不能怪在我头上啊！”
“不用担心。”疼惜、愧疚、懊恼，一种不可名状的疼痛蔓延上韩信的胸口，“既然是他自己不要的，就说明，已经不重要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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